核心提示: 做为一个杀手,最高境界就是明明杀了人,但剑却是干净的。这很讽刺吧?!当你选择了一种职业的时候,你唯一能做的就是,即使那份职业很残忍到恶心到极点,你也要强迫自己努力地喜欢它,甚至爱上它。学会在痛苦中享受快乐。享受当剑从人体里拨出不带一丁点血腥的成就感。不然的话,你就会被近似乎痛楚的折磨煎熬着你的每一...
你知道当剑穿过人的肌肤的时候会发出什么声音吗?很多人会说是“嗤”。其实,如果剑够快的话,从插入到拨出,比眨眼的时间还要少零点五秒,是听不到任何声音的。那被剑刺破的肉体,由白转向淡红,再到鲜红,最后才是血流如注。因此,更有这样的说法,如果剑够快的话,人在临死时,是能看到自己的心的颜色的。
做为一个杀手,最高境界就是明明杀了人,但剑却是干净的。这很讽刺吧?!当你选择了一种职业的时候,你唯一能做的就是,即使那份职业很残忍到恶心到极点,你也要强迫自己努力地喜欢它,甚至爱上它。学会在痛苦中享受快乐。享受当剑从人体里拨出不带一丁点血腥的成就感。不然的话,你就会被近似乎痛楚的折磨煎熬着你的每一寸身心,让你恐惧到闭上眼睛后,就没再睁开的勇气。
他就是这样一个人,一个以杀人为生的人。江湖里的人都叫他“孤独一剑”。但是,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。因为,见过他真面目的人都是死人。他之所以叫孤独一剑。是因为他独来独往,出手“快”,“准”,“狠”。通常只用一招就能达到目的。明明看到他坐在那悠闲自在地喝着酒。只觉得眼前一晃。定定神,四周什么都没变。大概两口茶的功夫。那被指定目标肩膀上的头颅会突然滚落在桌上,然后引起一片恐慌。
佛说;一物动,一物静。静能制动,动能乱静。物极必反。一剑做梦也没想到,他也会有失手的一天。而且,失手的原因荒唐到可笑。他象往常一样,打开委托包袱。里面是一大堆金子,数了数,足足五百两黄金。另外还附着一封信,打开信,里面写着,杀沈家二小姐,沈小语。事成后再付五百两黄金。这沈小语也还真是个人物,区区一个女孩子也值这么高的价钱。孤独一剑轻挑一下眉,一丝不易觉察的鬼谲的微笑在嘴角荡漾开来。杀手之所以杀人就是为了一个字——钱。没有人能抵挡得住钱的诱惑。
一切都和事先想象的一样。寂静的午夜,惨淡的月光。闺房里,有烛光闪动。一个身影映在窗棂上。隔着窗仿佛也能听到她幽幽的叹息。没错,是这间房了。经过打听,这就是沈小语的闺房。里面的女子必是她无疑。孤独一剑悄无声息地潜入了房内。她有一个很美丽的背影,只可惜就要成为刀下亡魂了。一剑抽出宝剑准备刺向那背影的瞬间。那女子突然回过头来。两人同时发出极为恐惧的惨厉的叫声“啊!!!!!!!!!!!!!!!!”孤独一剑的剑差点落地。天啊。这是人还是鬼啊?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丑陋的人。满脸青筋爆起。一条刀疤穿过左眼一直横到下巴。眼睛也因为刀疤的影响,眼皮搭下来。简直可以用面目狰狞来形容,相信黑白无常也比她美上百倍。如果不是有委托,孤独一剑一定以为自己遇到鬼了。
那女子就在一剑迟疑的瞬间,将手中的茶杯扔向一剑,然后一边叫“有刺客”,一边夺门而出。顿时,灯火通明,人声鼎沸。人们敲锣打鼓向着这闺房涌来。孤独一剑无可奈何,只好破窗而逃。
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杀手一剑居然会败在一个女人身上,而且是一个极丑极丑的女人身上。如果,传出去一定会
笑掉全江湖人士的大牙。一剑躺在床上,辗转反侧,无论如何,下一次一定要一击即中,以雪今日失手之耻。
沈府也算是大户人家,经过上次的打草惊蛇后,聘请了很多高手,戒备森严。痛定思痛,一剑决定另寻求下手的机会。经过一翻打探,可靠消息说今天沈小语会出府
果然,晌午时分。一顶桥子从沈府抬了出来。里面坐着的定是沈小语无疑。一剑尾随着桥子,来到佛堂。从桥子里出来的果然是沈小语。沈小语拜完佛后,就进入了后堂。一剑不禁暗暗叫苦。佛门圣地,是不可杀生的。他虽然是一个杀手,但是,从不亵渎神灵。只好不动声色,在暗中观察。
这个沈小语很是奇怪。她进入后堂,摆脱随从后,提着一个篮子,从佛堂的后门溜了出去。
一剑一路尾随沈小语,寻找下手的良机。佛堂后门不远处,是一座破旧的四合院。沈小语一进门,十几个年龄不均的孩童兴高采烈地围了上来,“小语姐姐来了。”“小语姐姐今天又给我们带什么好吃的来了?”“大家别急,别急。人人有份。”沈小语一边微笑着,一边把食物分给孩子们。不远处,几个衣着褴褛的老人坐着晒太阳。显然,这些都是无家可归的老人和小孩子们
一剑看着沈小语在他们之间奔走,微笑。忽然,觉得她没那么丑了。最起码,她的眼神是美丽的。原来,世上最吸引人的不是美丽的面容。而是,那发自内心纯洁善良的微笑。这个善良丑陋的女子到底得罪了什么样的人?要出这么高价来杀她?一剑一走神。夹在人群里的沈小语就在他恍惚的瞬间失去的踪迹。真见鬼!一剑跺跺脚。一脸沮丧。在一个地方失手一次,是偶然。在同一个地方失手两次,就是白痴。这是,他从来没有过的失败。
斗转星移。又过了一个月。沈府的戒备渐渐松懈了。同样的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,一剑再次潜入了沈小语的闺房。出乎意料的是,沈小语坐在桌子旁,象是在等人。看见他进来,便微笑着打招呼;“你来了?”然后,气定神闲地倒了杯茶给他。
沈小语自若的神态,让一剑极为吃惊。他冷冷地道:“你知道我要来?”“嗯,上次你杀我不成。然后,跟着我到佛堂,再到四合院。我就知道,你不达目的,是不会罢手的。”“哼。小姐果然是高见。那么临死前,小姐有什么遗言就请留下吧。。”一剑手紧握宝剑,眼睛里充满杀气,一触即发。
“呵。。。呵。。。呵。。”沈小语一阵娇笑,直笑得一剑起鸡皮疙瘩。你见过比哭还难看的笑吗?
“死有什么可怕的?我不怕死。相信你也不会怕。”沈小语用眼角瞥了一眼一剑,语气里满是讽刺:“可是,我敢保证。天不怕,地不怕的你,一定不敢跟我打个赌。”
“哦?有点意思。赌什么?”
“赌我能把你的剑变不见。”
“开什么玩笑。你休想拖延时间。今晚,你死定了。”一剑脸露凶光,直盯得沈小语浑身发寒。沈小语深吸了一口气,微笑着说“不信你把剑给我呀。如果,我赢了。我就再多活三个月。如果,我输了。我就自己取下自己的人头给你。不用弄脏你的剑。”
“好。那一言为定。”一剑把剑递给沈小语。沈小语的话让他充满了好奇。她怎么可能在他的眼皮底下把自己的剑弄不见呢。
沈小语微笑着接过宝剑。然后,掀起身旁的桌布把宝剑裹起来。一只手在一剑眼前晃一晃。接着,很神秘地对着裹有宝剑的桌布吹了一口。然后,微笑着说:“你打开看看。”一剑用手掀开桌布,不由得大吃一惊。宝剑不异而飞了。如果,不是这样的情形。如果,不是这样的赌注。如果,不是这么丑的一个女子。一剑一定会拍手叫绝。但是,一切没有如果。他输了:“我的剑呢?”
“你的剑在哪不重要。重要的是我多可以多活三个月。”沈小语鬼诡地笑着。
“我的剑呢?”一剑,直勾勾地盯着沈小语。这个丑陋的女子身上有一种神秘的特质。让你与她相处的时候,会忘记了她的丑陋。她是很丑陋。但是,她的脖子上有一个很美丽的东西。那是一个吊坠。一个蜥蜴吊坠。全身的鳞片清晰可见。张开嘴巴,吐着红信。一对闪着绿光的眼睛象活了几百岁,有了魔力。在你不经意的时候,慢慢地,慢慢地转一圈。定神再望去。它又不曾动过。一剑一伸手,便把吊坠握于手中;“你不说剑在哪里,就拿这个来换。”
沈小语顿时丑容失色:“快还我。那是我娘留给我的。”说完伸手去抢。两人来抢夺中,碰翻了身旁的凳子。门外立即传待女的声音;“小姐,你房里有人?”便有推门的声音。
一剑见状,忙点了沈小语的穴道。抱起沈小语消失在黑夜里。
在以后的日子里,每当一剑回想起那天晚上的情形,都觉得不可思议。作为一名杀手,他根本不需要多费口舌,只要手起刀落,一千两金灿灿的黄金就是他的了。可是,人生没有如果。每一步迈出之后,就无法回头。就象时光不能逆转,河水不能倒流,日月不能同辉。他输了,是铁一般的事实。作为一名视信誉为命根的杀手,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愿赌服输。为了不失信于两边,他只好把沈小语掳走。让她在她的生活里彻底消失。
沈小语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女子?丑陋的面容没有带给她丝毫的不快乐。即使是和要杀她的人在一起,她也没有半点恐惧。一路上,她的脸上始终带着微笑。时不时会发出一串串的疑问。“你叫什么呀?”
“你准备带我到哪去呀?”
“你笑一下好吗?你板着脸的样子好吓人哦。”
“你再说一句,我就割了你的舌头。”一剑被吵着心烦,目露寒光,冷冷地掠过沈小语那张丑陋的脸,世上还有比你更吓人的吗?沈小语吐了吐舌头,总算安静下来了。
一剑是一个杀手,有着杀手特有的孤辟与高傲。他的住所选在一片偏辟的竹林里。清晨的竹林,有雨露的气息。微风轻吹,竹林摇曳婆裟,竹叶相互揣摩沙沙作响,潇洒飘逸。空中有淡淡的细细的香。
“哇,这地方真美。真愿意在这里住一辈子。”沈小语呼吸着山林的气息,张开双臂。晨光洒落在她的身上,宛如林中的精灵,但是,是一只很丑的精灵。
“你只能在这里住两个月,两个月后,你就得死。”一剑的声音从齿逢里一个字一个字生硬地迸出,就象一块一块的冰雹从天而降,砸伤了人的脑袋还冷入了骨髓里。
“哎,你这人怎么这样啊?我都快死了,临死前,快乐点不行吗?你这人这么冷漠,难怪到现在还找不到老婆。”
“你。。。。。。。。”一剑面如灰色,正欲发作。谁知,沈小语却咯咯地笑了,笑若银铃:“呵呵,好了,别生气了。跟你开玩笑的。咱们从现在开始,化敌为友,好吗?两个月后,要杀要剐随你了。”
一剑闷哼着一路往前走,想到要和这个丑女相处三个月,也就是整整90天,肠子都快悔青了。在一个地方失败一次,是偶然。在一个地方失败两次是白痴。在一个地方失败三次,就是天生注定的白痴。
在竹林深处,有一座竹子搭起的小院,院子里一颗一玉兰树花开正艳。“到了,这就是我的住所。”
“哇,这地方好漂亮啊,好别致啊。我好喜欢这里。”沈小语丑陋的脸上绽放着喜悦的光彩,看得出,她是真心的喜欢这里。
“沈小语,你给我好好听着。你不准到处乱跑,不准乱动我的东西,更别想着逃跑,不然我划花你的脸,让你一辈子见不得人”一剑恶狠狠地警告着。
沈小语眨巴着眼睛看着一剑。晕,这是对全天下女人都管用的威胁,唯独对沈小语没有用,因为,她已经够丑,再划花她的脸,相信样子也差不了多少。一剑直骂自己笨蛋。
“你说完了?好现在到我说了。你给我听着,现在我是你的客人。你要懂得尊重我。我洗澡的时候你不能偷看。我睡觉的时候,你不能走近我。你找我的话,如果我在房间里,不能随便闯入。要先敲门,得到我允许后,你才能进入。”
“你。。。”一剑刚张嘴又被沈小语一通抢白
“我还没说完,别插嘴。我是女人,我睡大房。你睡小房。在和你相处的这些日子里,你要负责保护我。失信于人是小事。让你这个大名大名鼎鼎的杀手名誉扫地才是大事。”沈小语看到一剑的脸由红转向灰,再由灰转向黑。心里早笑开了花,却故作大度地拍拍一剑的肩膀:“看开点,男人生下来就是要让女人的。”说完,走进一间大房里,“砰”的一声关上了门。留下一剑站在宠大的院子里,呆立如斗败的公鸡。
沈小语就这样走进了一剑的生活。也从此,改变了一剑的人生。一剑慢慢地经历了人生的许多第一次。
第一次, 有人帮他打扫房子。
第一次,有人帮他洗衣裳。
第一次, 有人在他房里摆上鲜花。
第一次,有人在他的院子里种菜养鸡
第一次,有人在他睡着的时候,帮他盖被子。
第一次, 有人为他做饭。
当第一次看到满桌的佳肴时,一剑心里掠过了一丝温暖。在他的打杀生涯里,从来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,睡过一个好觉。沈小语大方得象个主人。不停地往一剑的碗里夹菜。“没想到你做的菜这么好吃。”一剑第一次用温和的语气跟沈小语说话。
“嗯,我在家里的时候,厨房的事都是我打点的。”
“你不是沈家二小姐吗?怎么会要到厨房里啊?”一剑有点诧异。沈家光是仆人就过百,怎么可能让一个小姐下厨房呢?
“哦,因为我长得丑,平时不太敢出门,又无所事事,所以就到厨房里为家人做点好吃的东西了。”
经沈小语这么一提醒,一剑突然感觉到饭在喉咙里难以下咽。她说的是事实,也就是在此时此景,一剑才会真正体会到为什么会有“秀色可餐”这个成语。因为,当你面对一个丑女,是很难有好的食欲的。
一剑艰难地咽下喉咙里的那一口饭,有些吐吞:“那个,你能不能转一下脸。”
“嗯?”沈小语一时没醒悟,眨眨眼睛,总算明白过来了。默不作声地转过身去,双肩有微微的颤抖。
她哭了?也许自己的话刺伤了她,越是丑陋的女人,就越难面对自己的容貌,自己是不是有点过了?一剑突然觉得不好意思起来。再怎么说,她也为自己做了一顿可口的饭菜,于是,拍了下沈小语的肩膀。“你转过来吧。”却没料到,沈小语用手捂着嘴巴,努力强忍着笑。
“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?”一剑有点懊恼,感觉有点表错情了。
“没什么,只是觉得你要面对我两个月,很难为你了。再怎么说,你也长得挺帅气的。人家常说近墨者黑,你和我相处久了,会不会也象我一样的丑啊?”
“你。。。。。”一剑一时语塞,找不到合理的回话,他英名一世,今天,算是彻底栽倒在沈小语手里了。
日子就这么嗑嗑碰碰地过着,平淡而有趣。一剑最喜欢就是看着沈小语错愕,惊讶,然后一脸崇拜的样子。
例如,沈小语想杀一只鸡。手无缚鸡之力的她拿着菜刀,
追着鸡满园的跑。一剑不动声色,只见银光一闪。听到有剑回销的声音。那只奔跑着的鸡脖子一歪,倒在地上,一命呜呼。那一天,沈小语都小心翼翼的,走路蹑手蹑脚,说话低声下气的。
又例如,沈小语洗被子,左拧右拧,拧不出半点水来,自己却是大汗淋漓。一剑伸手拿过被子,两下功夫,被子就被拧得半干。沈小语一旁只得干瞪眼。一剑看到眼里,面无表情,但心里乐开了花。终于,也有让你沈小语折服的时候。
一剑在独处的时候,也曾设想过很多关于沈小语要被除掉的理由,但是,没一个成立。最后,他终于想到了,也许是因为沈家是大户人家。硬是把这么一个丑女嫁给别人。别人一定是受不了沈小语这么丑,所以才要买凶杀他。想到这里,一剑忍心不住笑出了声。他的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没有了先前的冷漠。
没有人能感觉到一剑微妙的变化。但是,一剑的剑却清清楚楚地体现出来了。第一次,他的剑不再狠毒,第一次,他的剑沾上了血腥。这些变化着实让一剑吃了一惊。这就意味着,他要从颠峰上往下滑。是谁让他有了这些改变?难道是因为那个丑女沈小语吗?
那一天,一剑喝酒了。而且喝得酩酊大醉。可是,极为讽刺的是,当一个杀手认为自己是醉了的时候。他的意识却是清醒的。因此,一剑清清楚楚地记得那一天,他回到家里。不顾沈小语的惊呼,掀翻了桌子,打碎了沈小语采的鲜花。撕破了沈小语洗的被子,赶走了沈小语养的鸡,毁坏了沈小语种的菜。。。。。。。然后,一失踪就是整整十天。
十天后,一剑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小院子。小院子早被沈小语收拾得干干净净。院子里的那棵玉兰树上系着一条醒目的红色绸缎。沈小语看见一剑,笑嘻嘻地迎了上来,象是见到了久别的亲人般:“你回来了?这些日子辛苦你了。”
“嗯,那个,那棵树上的红绸是什么意思呀?”一剑指指玉兰花树上的红绸子问
“哦,你是说那个呀。那是我们家乡的一个习俗。亲人远行时,留守在家里的人就会在树上系一条红绸缎。意思是:无论亲人走到哪里,能会感应到家里人的惦念与牵挂,远行的人就会早归家。”
“很好的习俗。”一剑低声道。沈小语把他当成家人了吗?孤独无依的他,第一次被人当作亲人,这种感觉真好。好得象一颗细小的石头,投落在心湖里,激起一圈很细微很细微的波浪。然后,一层层地荡漾开来,最后蔓延整个湖面。
一剑的心里对沈小语有了很大的改观。表面上,却越来越冷漠,话也越来越少。沈小语常常打比喻,说一剑是冰川里的石头,又冷又硬。
“你想改变我吗?”一剑冷冷地问
“不想。我只是希望在我余下来的时间多一点欢笑和快乐。”沈小语笑眯眯地望着一剑,不可否认,她的笑容是很有感染力。
“你想快乐是你的事,我没有和不无关的人浪费表情的习惯。”一剑自顾自地擦拭着宝剑,依旧冷若冰霜。
“你就笑一个嘛,我都怀疑你不会笑耶。”沈小语把眼睛眯成了一道弯月亮,唉,还是那么丑。
“不好意思,对着你我笑不出来。”一剑白了沈小语一眼,谁让你笑得比哭还难看,望着你的样子能笑得出来才叫圣人呢。
“你,,不可理喻。”沈小语跺跺脚,嘟着嘴巴转身离开。
望着沈小语的背影,一丝微笑在一剑俊朗的脸庞悄无声息地绽开。
是谁说过,女人不是因为美丽而可爱,而是因为可爱而美丽?丑陋的沈小语的美丽之处就是在于她的真挚与热诚。她仿佛有用不完的热情。一剑刚才给她难堪,眨眼功夫,她就会全抛于脑后,转眼又会笑嘻嘻地跟一剑扯东扯西。这让一剑打心里佩服。也许,世上最厉害的不是绝世武功,也不是神兵利刃,而是真诚的笑容。因为,你永远无法拒绝一个对你展开笑容的人。
只是,这一切都会很快就结束。结束之日,就是沈小语离开这世上之时。这在一剑收下那五百两黄金的时候,就注定的结局。想到沈小语会死于自己的剑下,一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,这让他忐忑不安。他这是怎么了?杀人无数,从没试过有这种感觉。在夜深人静的时候,一剑常会想,人总是感情动物。无论多冷酷的人总有孤独的时候,也总会对身边的事物,例如一花一草,也例如一猫一狗产生情感。他和沈小语不过是平水相缝,过后无牵无挂。也许,沈小语死后,会恨自己吧。死于自己剑下的人又何止沈小语一个?何必在意呢。在选择当一个杀手的那一刻开始,他就注定孤独一生。也许,上天垂怜,能有位红颜知己,但绝不会是沈小语!
日子在继续着,名满江湖的冷面杀手一剑的杀手生涯也在继续着。每天,都有人死于他的剑下。只是,他从没想过,有一天会在沈小语面前杀人。
这天,象往常一样,沈小语早早就起来了。忙完琐碎杂事后,就在一剑的面前晃悠。
“你能不能离我远点。”一剑刚接到刺杀任务,正盘算着怎么下手。沈小语的出现多少有点让他走神。
“嗯,我想跟你商量件事。”沈小语吞吞吐吐。
“说吧。”一剑眉头也不抬一下
“今天是初一。我父亲会到庙里上香,我想去看看他老人家。也许,这是我最后一次见他了,我保证,只是远远地看他一眼。”沈小语语气缓慢,眼睛里溢满泪水。
百行孝为先。如果,不是自己的出现,她此时应该承欢膝下吧。想到这些,一剑的心里直犯酸水。“好吧,你去吧。”一剑沉吟一会,从兜里掏出一粒黑色的小丸子,手指在沈小语的下腭搓了一下,在沈小语张开嘴之际,迅速把丸子丢进沈小语的喉咙里,再拍了下沈小语的背门,那丸子直溜溜地就进了沈小语的肚子里。“你最好遮下脸,你的样子太引人注意了。”
“咳,咳,这是什么?”沈小语用手捂着胸口,不停地咳嗽。
“毒药,是我独门的毒药。这世上,除我之外无人能解,你最好别想逃跑,如果,六个时辰后,没有我的解穴大法,你就会肠穿肚烂而死。”
“你,你好狠毒。”沈小语正欲发作,但转念一想,自己反正迟早也要死的,他肯放自己去见父亲,也算是人至义尽了。于是,不再言语,匆匆收拾了一下,离开了竹林小园子。
初一,是传统的上香日子。大街上布满了前去上香的人,人潮汹涌,热闹非凡。越是热闹的地方,就越安全。一剑尾随着目标,夹在人群中。寻找着下手的机会。
一个适当的时机。宝剑出销,再返销。干净利落,一切只在吸气这间。
片刻,人群开始骚乱,“出人命了。”接着,惊叫声,哭喊声,奔跑声交织在一起,一片混乱。这正是逃跑的好时机。一剑正欲转身。抬起头。接触到一双熟悉的眼睛。那眼睛里充满了震惊,恐惧,失望与不置信。那眼神就象一把利剑,在一剑的心里狠狠地划了一下。那个女子虽然白纱遮面,但一剑再也熟悉不过,正是沈小语。现实的一切容不得一剑再犹豫,他此时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离开。
傍晚时分,沈小语才回到竹林小园子。见到一剑就是一顿狂轰乱炸:“我说你这人怎这样,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?那个人得罪你吗?你为什么要杀他。你难道晚上不会做恶梦吗?”
一剑默不作声,当一个女人发泼的时候,你最好就是离她远一点。尤其是丑女发泼,你会见到鬼厉般的狰狞。
可是,无论一剑走到哪,沈小语就跟到哪,言语之间,不依不饶:“你有没有想过,他也是有父母生的,他死了,家里人会多难过呀。他的妻儿和父母怎么办?你这个人再铁石心肠,也不能这样啊。就算是杀一个畜生,也要手留三分情,何况是人呢,难道你这个人没有感觉,连畜生都不如吗?”
在她的心里,他一剑就只配是畜生吗?
“沈小语!”一剑彻底被击怒了,双目睁圆,恶狠狠地盯着她,她的目光,她的话语足以让一剑身受内伤。她说得对,当一个畜生受到伤害的时候,就会狠狠地反咬一口。
“干嘛?!”沈小语双手撑腰,理直气壮,头颅抬得高高的,双目直勾勾地盯着一剑的双目,谁怕谁呀。
四目交织,空气仿佛停滞,从怒火中烧到瞳孔凝聚,当双方的眼睛都只剩下彼此的时候,总有着微妙在暗涌。
“你再说一句话,我就割了你的舌头。”一剑面如死灰,生硬的话语一个字一个字地从他的嘴里迸出来,有着骇人的杀伤力。
“哼!”沈小语翻着白眼,转身,用力地一甩门,“砰”地一声,把一剑关在门外。
接下的两天,沈小语没有跟一剑说过一句话,见到一剑就会板着面孔刻意躲开。一剑本来话就少,此景,就更冷漠了。
沈小语是对的,人是会相互传染的,包括冷漠。
可是,谁原意冷漠。谁愿意,天生就注定要当畜生?这一切,又是谁的错?
从一剑记事起,他就开始流浪街头。三餐不饱,受尽欺凌。最后,被迫,在深林野林里存活。每天与豺狼虎豹为伍,在狮子口下抢夺食物。无数次跌倒,无数次受伤后,一剑在不知不觉中练成了一身的武功。要想在森林中存活,就必须要有豹子的敏捷,机智。老虎的凶猛,残忍。狮子的冷俊,威严。这些都是一剑用自己的鲜血换来的真理。
一剑清清楚楚地记得。有一次,他与一头狮子争夺一头梅花鹿。被击怒的狮子双目暴怒,张开血盆大口,獠牙似钩。“嗷”的一声,发出努吼,张开利爪,向着自己扑过来。一剑身子一偏,敏捷地躲过狮子的正面攻击,低身滑步闪到狮子的身后。以最快的速度捉住狮子的双腿。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,“啊”的一声大叫,硬生生地把一头狮子扯成了两半。迸涌的鲜血顿时把一剑染成鲜红色。
一剑正欲擦拭鲜血,身边有声音传来。“哈哈,好,好功夫。”
一剑转过身。是一位中年男子,一边鼓着掌,一边微笑地说“这位壮士真是好功夫啊。如果,壮士能帮我杀一个人,那么这袋银子就是你的了。”说完,把一袋沉甸甸的银子和一把宝剑,塞入一剑的手里。
那是一剑第一次拥有宝剑,也是第一次杀人。据说,被杀的人是江湖赫赫有名的顶级高手加大侠。在一剑的剑下不过三招而已。也就是从那一天起,一剑名震江湖,找他杀人的人也越来越多。他杀人的本事也越来越厉害。可是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对与错。在他的人生里,没有好人与坏人。他的人生的意义就是拿钱,杀人,再拿钱。然后,把这些钱分给和他小时候一样无家可归的小孩子。一剑从心里希望,这些小孩子可以有个好的归宿,好好地生活,好好地读书。而他一剑活着的目标就是——活着。
人都说杀手是冷酷的,残忍的。只有一剑知道,自己也有万丈的柔情。也知道什么是爱慕。那是一个月亮很圆很美的晚上,在梨花纷扬的桃花湖畔。传来阵阵醉人的琵琶声。琴音时而高亢,时而低诉,圆滑婉转,流畅,如潺潺的湖水,淌入了一剑的心灵深处,牵引着一剑步入了如梦似幻的境界,穿越迷茫的夜色,仿佛看到了苍山的冷月,唯美而凄迷。
一剑顺着琴声,来到了湖边,一只停泊的小船上,一位身着白衣的女子,怀抱琵琶,纤指尖轻轻滑动,目光里有着淡淡的哀伤。一剑从没见过这么美丽的女子。发髻轻挽,肤若凝脂。一双盈盈美目荡着一江碧水。一举一动间,轻盈得体,高贵优雅。仿佛从诗经画卷里走出来的女子。
我该怎么与她搭讪呢?一剑站在暗处,设想千遍,终究没有上前的勇气。而那只小船,也终究在一剑没来得及开口时,荡出了一剑的视线。
一剑记住了那晚的月色,记住了那绝丽的面容。也记住了那女子的胸前一个很美丽的蜥蜴吊坠。吐着红信,仿佛活了几百年。
一剑常认为,找到了蜥蜴吊坠就能找到那位女子。自从去年,他在大街上。正好遇上丽妃进宫。站在人群里,目光似鹰的他,清清楚楚地看见丽妃的胸前带着一只蜥蜴吊坠。一样的吊坠,却不一样的面容,那时,他才知道,拥有这样吊坠的女子很多。当中,也包括了沈小语。
有些缘分,注定没有开始就要结束的。就象一剑和那位白衣女子一样,匆匆地相遇,擦肩,一转身就是一辈子。当无法再遇见的时候,唯一能做的就是遗忘。
清晨,一剑尚在梦中,就嗅到了一股诱人的肉香味。丑陋的沈小语的可爱之处,就是拥有一手好厨艺,能把最平凡的食材变成美味佳肴。所以说,上天总是公平的。不会把所有的缺点都归到一个人身上。
为了自己饥肠辘辘的肚子,自己是否应该主动点和她冰释前嫌呢?一剑寻思着,走出房门。
早晨的空气,异常的清新。流淌着露水的味道与绿叶的气息,浓浓的肉香味
混淆其中,就更令人垂涎三尺了。
一剑伸了下懒腰。远远便看见,,沈小语蹲在园子中央,埋头苦干,不知道在摆弄着什么。
“咳,”一剑清了下嗓子,为了自己的肚子,委屈下吧:“沈小语,你在做什么?”
“你醒来?快来吃烤鸡翅,味道好极了。”沈小语扭过头对一剑咧咧嘴,笑容满面,友善的样子,就象他们从未发生过争吵一样。
“好啊。”一剑步上前,顿时,大惊失色。原来,沈小语把他的宝剑放进火堆里,拨碳烤火。“沈小语,你,你。”一剑气得语无伦次,急忙抢救宝剑,手刚接触剑柄,“啊”的一声,立即缩回,那剑柄早被烧着通红,一剑心太急忽略了,至使手掌被烫伤。
“那么小气干嘛,不就是借你的宝剑用了一下嘛。”沈小语撇撇嘴的,一副无辜的样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