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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里红妆-2

时间:2023/10/22 1:29:30 点击:

  核心提示:一剑狠狠地瞪了沈小语一眼,一边不停的晃动手掌,减轻痛楚,一边不停地用脚拨动沙子灭火。沈小语吐吐舌头,趁着一剑手忙脚乱之际,滴溜溜地溜回房间,插上门,捂着嘴巴偷笑。谁让你杀人?我烧了你的宝剑,看你以后怎么杀人。...
一剑狠狠地瞪了沈小语一眼,一边不停的晃动手掌,减轻痛楚,一边不停地用脚拨动沙子灭火。沈小语吐吐舌头,趁着一剑手忙脚乱之际,滴溜溜地溜回房间,插上门,捂着嘴巴偷笑。谁让你杀人?我烧了你的宝剑,看你以后怎么杀人。

 虽然一剑拼力抢救,宝剑还是被烧钝。这个天杀的沈小语!一剑提着残剑,气呼呼地敲打着沈小语的房门:“沈小语,你这个丑八怪,你给我出来。你这个疯婆子,有种的就出来。”

 可是,无论一剑怎么叫骂,沈小语就是不出来。

过了半晌,外面平静了许久。一剑也许出去了吧。沈小语悄悄打开门,探出半截脑袋,确信没有危险,才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门。环视四周,空无一人,才深深地松了一口气,快快乐乐地走进园子。嘿嘿,这个一剑,一定是拿着他的钝剑出去修补了吧。沈小语一想到自己的恶作剧,就禁不住想笑。

 而此时,一剑正躲藏在玉兰花树,枝叶茂盛处。看着沈小语走进园子,眸子里闪过一抹鬼谲的微笑。指尖轻轻一弹。一颗尚带高温的小碳粒直直落入了沈小语后背的衣领里。“啊》》”随一声尖叫,沈小语左拍右抖,象猴子般,上蹦下跳。慌忙中衣裳凌乱,露出雪白的胳膊。

  “哈,哈,哈。”一剑从树上跳下来,开怀大笑。

“你,你,你。”沈小语指着一剑,又气又恼。

“这叫以其人之道,还其人之身。你烧我的剑,我就要你当场脱衣。不过,你太丑了,就算脱我也不想看。”一剑使坏着向沈小语眨眨眼睛,笑着离开了竹林小园。后面传来沈小语尖锐,刺耳的声音:“一剑,你这个混蛋,你这不是人,你这个恶魔,我诅咒你下地狱。。。。。。”

集市里,人来人往,川流不息。一剑夹在人群中,寻找着任务目标。

唉,一想到今天还有杀人的任务,一剑沮丧到了极点。幸好 ,他武艺高强,就算没有宝剑,也一样能赤手杀敌。走着,走着。一剑的目光被阳光下,一个亮点吸引了。那是一朵用玉石雕成的兰花簪子。洁白无暇的花瓣晶莹剔透,淡黄的花蕊依稀可见,栩栩如生。那种纯白,圣洁似曾相识,一如湖边的白衣女子。

“客官,你真是好眼力,这是出自名家之手的玉兰花簪,你看看那花瓣,再看看那花蕊,多形象,多逼真的呀,就象真的一样。送给心上人最合适了。”小贩仿佛看穿了一剑的心思,极力推荐。

“多少银子?”如果,那位白衣姑娘戴上了,一定很美丽。

“十两”小贩笑着说。身后,有一个身影走过。灵敏的嗅觉告诉一剑,目标人物出现。一剑匆忙掏钱给小贩,藏好玉兰花簪。紧紧跟随着那身影。

  此目标人物,据说是从四川流窜过来的一个毒王。武功不怎么样,却阴险狡诈,是个用毒高手。跟了一段路程,毒王似乎嗅出了危险,几翻周折,想摆脱一剑的跟踪。未料,一剑武功了得,始终影子般,怎么甩也甩不掉。两个人一前一后步入了一片树林里。一路上,毒王一双贼眼滴溜溜地转动着,暗暗掂量着一剑的步履,寻找一个有利的地势,等一剑快接近时,趁其不备,猛然一个转身,使出招数,对一剑发起攻击。一剑并不躲闪,施展武功,遇招破招,并且每一招都反守为攻,每一击都直向要害。几招下来,毒王气喘吁吁,明显招架不住。一剑瞅准一个破绽,起身飞腿连环踢。“叭,叭”的两声,一声惨叫,毒王被踢在地上,口吐鲜血。一剑提着残剑步步逼近,毒王的首及近在咫尺。

  毒王挣扎着爬起来,双膝跪地,头颅叩着地面,“咚咚”作响:“好汉饶命,好汉放过我一马吧,我上有八旬老母,下有妻儿,我死了,他们怎么办呢。如果,你肯放我一马,我作牛作马来报答你。”

 如果是以往,一剑根本不会顾及这些。而此时,他的残剑停在了半空中。沈小语的话在耳边回响:“你有没有想过,他也是有父母生的,他死了,家里人会多难过呀。他的妻儿和父母怎么办?”。。。。。。 

 胜负有时就是在一瞬间,一剑的犹豫给了毒王很好的时机,他偷偷地拿出毒粉,用力撒向一剑。

“啊。。。。。。”一剑一声惨叫,毒粉顺着呼吸直入心肺化为液体,流窜至全身,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如同万蚂吞噬,痛痒难熬。手臂上的血管变成了黑褐色,一剑知道中毒已深,急忙封锁部分穴道。并暗暗运用内功,想把毒逼出来。不料,越是运功,痛楚就越大。眨眼功夫,已大汗淋漓。

  “哈,,哈,哈。你中了我了夺命追魂散,神仙也难救了”毒王见一剑中招,不禁开怀大笑,笑声未止,一剑顺手扯下一片树叶,运用最后一成功力,全力弹出,那树叶如同利箭般,“嗖”的一声,穿越空气,深深地插入了毒王的喉咙。毒王来不及看世上最后一眼,便倒在地上,气绝身亡。一剑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过去,搜遍毒王全身,怎么也找不到解药。曾经千万遍设想过自己会死,没料到会这么快。

 一剑拖着残体,跌跌撞撞地回到竹林小园子,恍惚中看见沈小语惊呼,大叫,然后,头一栽,倒在地上,不省人事。
 
  如银的月色洒满平静的湖面,幽幽的碧水,映出了满江的皎洁。薄如轻纱的雾气里,身着白衣的梦中女子,笑若桃花,樱唇轻启,声悦如莺,低低呼唤着:“一剑,一剑。”

  一剑随着呼唤声,缓缓地睁开眼睛。映入眼帘的,却是沈小语那张丑到极恶的脸孔,一剑绝望的再次闭上眼睛。

  “一剑,醒醒。”沈小语用手地摇晃着一剑,这个该死的沈小语,一刻都不能让人安宁。

 “醒了,醒了,好人都快被你摇死了。”一剑面色苍白,有气无力地回答。

“太好了,你终于醒了。”沈小语紧锁的眉头舒缓了许多:“对不起,都是我不好,如果不是我烧了你的剑,你就不会受伤了。”

 “不关你的事,是我自己不小心。”一剑挣扎着想爬起来,可是全身无力,软弱如绵。

“你不要动,大夫说你中毒了。快点喝药吧,喝完就好了。”沈小语扶着一剑坐直,然后,把药水一口一口地送入一剑的嘴里。一剑刚吞了两口。体内一股强劲的内力反弹而出,身体里的万蚂仿佛一下子被唤醒了,无情地嘶咬着一剑的每一张神经。一剑顿时感到胸闷难忍,肠胃里如同翻江倒海,“扑”的一声,刚吞下的药水和着鲜血一起吐了出来。接着,再无法控制体内的痛楚,在床上左右翻腾,挣扎中掀翻了沈小语手中的药碗。

 沈小语丑容失色,望着一剑痛苦的样子不知所措:“你怎么了?你怎么了?”

 “沈小语,你杀了我吧。”一剑被折磨得大汗淋漓,气若游丝。

“对不起,对不起,都是我害的。我一定要把你治好。”沈小语见一剑痛苦的样子,愧疚难安,泪水在眼睛里直打转。

“没用的,没用的,这是四川巨毒——夺命追魂散。沈小语,你,你杀了我吧。。求,求。。。。。。”一剑话还没说完,不堪折磨又晕了过去。

  不知道过了多久,仿佛沉睡了千年。一剑感觉着自己的躯体在火山上行走,炙热难忍。他想呼喊,可是,不管怎么使劲,就是,喊不出声音来。绝望,暴怒,郁闷,不安,将他一点一点地吞噬。这种滋味比死亡还难受。

又不知道过了多久,仿佛有一股清泉从休内深处缓缓涌来,炙热慢慢消退。身体终于舒服了许多。耳边依稀听到有响声。一剑艰难地睁开眼睛。沈小语正用着一根细竹管,嘴对嘴地喂着自己吃药。

 “咳,咳。。。”一剑一阵轻咳,伸手欲推开竹管,沈小语连忙停止了喂药,扶起一剑,平靠着床头,这样他会舒服一些。

“谢天谢地,你终于醒了。”沈小语轻轻地擦拭着一剑额前的汗水,动作如此的轻柔,生怕再弄痛一剑。“这两天,我走访了几位父亲结交的名医,他们商量后给你开了些药,说是可以暂时缓解你体内的毒性。但是,如果想根治的话,就要找到有江湖神医之称的尘世间了。”

  尘世间?这个名字如此的熟悉,好象在哪里听过。一剑仔细追忆,终于想起来了。此人确有起死回生的本事 。因医术过人,加上家财万贯。从而让他拥有了目中无人的坏脾气。现在,但凡上门求医者,他不收一分一文。只要对方能满足他提出的要求,他就会免费医治。可是,他提出的那些要求都是强人所难,一般人无法做到。再加上,这两年,他痴迷歌舞,留恋乐坊,因此,他医治的人不超过三个。

 “算了,沈小语,你走吧。”想着希望渺茫,一剑叹了一口气,他早就把死生看得很淡。人生也不过是梦一场。

 “不行,我就算拼了命也要救活你。”沈小语斩钉截铁的语气,不容置疑,善良的她,怎么可能让一剑死在她的手上。

  长安乐坊,汇集了京城最出名的歌妓,舞妓。这些卖艺的女子个个貌美如花,不仅能歌善舞,还精通诗词歌赋,因此,吸引了许多达官贵人。曾有人戏谑道“品一口千坛香,夜夜笙歌伴天明。卧在舞裳下,醉死也风流。”
 
大清早,沈小语就扶着一剑来到了乐坊门前。花了些银两,才得到待女的一句话:“尘世间先生没空,你还是离开吧。”

  “求求你,我家兄长快不行了。你就好心帮帮忙吧。”沈小语一边哀求,一边往待女手里塞银子。

  “嗯,要不,你在这跪着吧。我再帮你通传一下,或许,尘先生心情一点了,会见你们。”待女看见手中的银两,眉开眼笑。

 “好的,有劳姐姐了。”沈小语连忙道谢。然后找了个舒服的角落,让一剑靠着,自己就跪在了长安乐坊的门前。

  这一跪,就是一整天。其间,一剑不停地催促沈小语离开。可是,不管一剑好说歹说,沈小语跪如磐石般,一动不动。

傍晚时分,乐坊已经宾客如云。穿梭的客人对于前来求医的沈小语,早已见怪不怪。

当夜色降临,黑色的惟幔垂落大地时。沈小语躯体早已麻木,虽然不言不语,但心里也一点一点的绝望。待到申时,终于,见到了那位待女:“姑娘,快进来吧,尘先生答应见你们了。

 “谢谢。”沈小语大喜,刚想起身,“哎”的一声,又跌回地上,跪了太久,腿脚早就失了知觉。

 一剑见状,挣扎着爬起来,与沈小语相互搀扶着,步履蹒跚,行入乐坊。      
 
在乐坊的一个偏厅里,歌舞正欢。太师椅上,一位年约三十的楚衣男子,眯缝着眼睛,微晃着脑袋。沉醉在歌舞当中。想必这是神医尘世间了。

  沈小语双膝跪,语气满是哀求“尘先生,求你救救我家兄长。”

 尘世间轻拍着节奏,低声吟唱,充耳不闻。歌舞跳完了一曲又曲。沈小语卑微地跪在一旁,落魄形同等待宰割的小鹿。一剑看在眼里,心酸在心里,孤傲的他何时受过这种侮辱。沈小语再丑陋,也是京城大户人家沈二小姐。为了他,此时此刻要受到这样的奚落。长期的煎熬,加上一整天的饥寒,凝聚成一股怒气,怒气盖过了理智,随手拿起张椅子,砸向大厅中央。“叭”的一声,碎木四溅,舞娘们惊叫着,停止舞蹈,四下散开。

神医尘世间也显然被惊扰,瞪大眼睛,面带愠怒:“你们是来求医的,还是来砸场子的?”

“先生,别生气。我家兄长中了巨毒。脾气有些失控。你大人有大量,不记小人过,求你发发善心,救救他吧。”

 “你们走吧。”尘世间冷漠而无情地摆摆手。

“尘先生,我们不能走啊。他会死的。他的毒也就只有你能治了。尘先生,求求你了。今生,来世我做牛做马都要报答你。”沈小语跪着行上前,苦苦地哀求。

却不料,尘世间厌恶地一伸腿,沈小语跌倒在地上,接着被啐了一口:“滚!”

 “沈小语,我们走。”一剑再也按奈不住,士可杀,不可辱:“这个迷恋酒色的狂徒,不过是浪得虚名而已,有什么本事救人。”

 “你找死”尘世间怒气顿生,自己行医半生,几时有人敢如此的出言不逊。凌空劈出一掌。一剑被掌风弹出半米远,重重跌落地上,顿时口吐鲜血。尘世间怒火未消,挥动手腕,正想追加一掌。

 沈小语见状,连忙飞奔扑过去,用身体挡住了一剑:“先生饶命啊,先生饶了他吧。”接着,额头拼命地撞击着地面,“咚咚”作响,不会,便有鲜血渗出。

身后的一剑仿佛失去了支撑,头一歪,象是昏厥,鲜血不停地从嘴里渗出,沈小语大惊失色,转身扶起一剑,用力捂住一剑的嘴角,企图能止住,涌出来的鲜血。可是,怎么捂也捂不住,鲜血穿过沈小语的双手,染红了一剑的脸庞,顺着手臂,滴落沈小语的衣襟,绽开了一朵朵刺目的小花。沈小语惊谎失措,恨不得多生两只手:“救命啊,谁来救救他啊。这血怎么还流啊?怎么办?怎么办。谁能来救救他。”

  沈小语的哭叫声让一剑清醒了许多。望着沈小语伤心欲绝的样子,心如刀绞。第一次,有人为他这样的哭泣。他现在唯一的心愿,就是让眼前这个哭成泪人的女人,少受点委屈。:“小语,我们走吧。我粗人一个,我死不足兮。”

  “不,不许你这么说。”他曾经是多么的英俊挺拔,多么的威武矫健,自己的一时任性,让这个七尺男儿受尽折磨,奄奄一息。沈小语的心都碎了。她拼命地摇着头,泣不成声。

 一剑用手轻轻擦拭着沈小语的泪水,努力地挤出一个笑脸:“小语,我没事的。小语,乖,不哭了,不哭了啊。咱们——咱们回家吧。”

沈小语拼命摇着头,一剑的声音近乎哽咽:“小语,我求你还不行吗?求—求?你,咱们——咱们回家吧。”

 四目两对,泪雨滂沱,沈小语再也忍不住,张开双臂将着一剑紧紧地抱入怀中,象宝贝一样,紧紧地,紧紧地抱着,生怕他再受一点伤害。如果,一切可以重来,她宁原受伤的是自己,如果,上天,能让一剑康复,她愿意用生命去交换。如果,一切只是如果,现实总是残忍得让人崩溃。愧疚,懊悔,心痛,交集一起,无助的沈小语最终嚎啕大哭,哭声断肠——那么的伤心,那么的绝望。

 在场的歌妓,舞妓无不为之动容。纷纷擦拭着泪水。一位身着红衣的女子陪着笑脸,走向尘世间,千娇百媚,风情万种:“尘哥哥,你就饶了他们吧。你摸摸看嘛,人家的心都快碎了,你就心疼一下人家嘛。对了,你不是有个心愿吗?不如让他们试下吧?如果,他们无法达成。他们就算是死,也死得瞑目嘛。”

  尘世间仰头一饮,烈酒进肚。火气稍纵,不作语言。红衣女子急忙转向沈小语:“姑娘,尘先生一直有一个心愿。当年,他曾一睹丽妃的舞姿,为之倾倒到痴迷,从此,沉醉在此乐坊中。如果,姑娘能让尘先生再睹其舞姿。先生一定会救你家兄长的。姑娘你可以自己跳,也可以找人代劳”

  此言一出,全场哗然。丽妃何等的风华绝代。一曲倾人墙,一舞倾人城。当年,白纱遮面,就是凭着一身的舞姿,出类拔萃,从一介平民,身跃现在的王妃宝座。此舞艺但凡见过的人都疑仅天上有,平常百姓怎么能有此造诣。

 “先生,此言当真?”沈小语轻轻擦拭着泪水,眼前有希望在晃动。

“我尘某,一言九鼎。从来都是说一不二。”

“好,这舞我来跳。”沈小语正色道。

红衣女子见事情有转机,立刻绽开笑面,娇笑嫣然:“清场了,清场了,大家都准备去吧。开局了。”
 
 “开——局——了。”众人奔走相告。前来看热闹的人围成了个圆圈,里三层,外三层,水泄不通。

  所有的人员都已经到齐,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就绪。沈小语站在院子中央。白纱遮面,衣袂飘飘。几缕青丝垂落肩上,随风纷飞。

 铮铮弦弦轻轻敲响。天空,一轮圆月似镜,月下,沈小语纤腰倾立,婀娜摆姿,玉臂在空中挥舞出一个绝美的孤度,茕茕孑立。

琴声随风轻淌,轻歌缓缓而起:

“清风有意花弄妆,似锦红绸半遮颜,

又遇飞花散似烟,纷纷散散到天边。

纤身蓑衣迎风立,不见故人踏歌还,

几度春光染白头,一笑望穿千万年”

歌声如天籁般悦耳圆润,清亮飘飞,直入云宵。歌因舞起,舞随歌动。霓裳挥洒连翩,纤姿轻摆若柳,洁白的衣襟,刺目的血花,舞尽旷世的凄美,伴着酒香,池塘莲香,七分醉人,三分心碎。在场所有人都沉醉其中。

 一曲而终,歌止,舞静。沈小语纤姿斜立,回首,对着一剑笑靥如花,一滴倾城泪,滴落,染湿白色纱巾。人群中的一剑,目光追随着沈小语,双眼早已湿润。铮铮铁汉,英雄盖世,谁言男儿有泪不轻弹?泪尽处,何止是断肠!


 良久,良久,人们才从陶醉里清醒过来。掌声雷动,绵绵不绝。月光下,沈小语无语伫立,等待最后的载决。


尘世间离座欲步上前,喃喃而言:“丽妃?你是丽妃?”

 “不是,丽妃此时在宫中伴随皇上左右。我只是那年目睹了丽妃的舞姿,便极力模仿,那年,倾倒的又何止我一人?”

“嗯,姑娘,我可不可以还有一个要求?”尘世间仍旧不死心。

“好的,尘先生,请说。”

“你能拿下面纱,让我看看你吗?”。沈小语转向一剑。一剑轻轻地摇了摇头。为了救一剑,她连命都可以不要了,一睹芳容又何妨?“好的。”语落,沈小语轻轻将面纱扯下。顿时,人群里传来惊吓声,人群骚动,人们惊恐散去。从天堂到地狱,原来,只需瞬间。尘世间重重地跌回椅子上。没有勇气,再看沈小语第二眼。良久,才轻轻地叹了口气:“也罢,也罢。”然后,向待女招招手。待女得到应允,搀起一剑,步入了内堂。
 
神医尘世间果然名不虚传,仅用了三天的时间就将一剑身体里的毒素清除干净。然后,开了几味中药让一剑回去修养。沈小语和一剑对尘世间千恩万谢,两人拜别神医,回到竹林小园里,静养。

这是一剑平生最开心的一段日子。没有杀戮,没有刀光剑影。每天,一睁眼,就是享受阳光雨露,顺便帮助沈小语养养鸡,种种菜。

早晨的空气里暗香在流行。尚在睡梦中,便听到沈小语快乐的叫声:“一剑,快来,快来,你看看。我们种的牵牛花要开了。一剑起身,揉着眼睛,走进园子里。远远便看见,攀腾在竹篱笆上的牵牛花结满了各种颜色的花苞。朝阳从云层里探了了头个笑脸。五色的牵牛花苞仿佛听到了召唤,争先恐后地绽放芳华。“一剑,花开的声音真好听。”沈小语的脸皮绽放着色彩。“傻瓜,花开哪有声音啊?”一剑笑着点点沈小语的额头。“真的有,真的了。”沈小语拽着一剑,让一剑的耳朵近一朵鼓鼓的花苞。花苞越鼓越大,发出很轻微,很轻微:“叭”的一声,绽放开来。原来,花开真的有声音啊。一剑不可思议地再把耳朵贴近另一朵。“叭,叭。叭。”一朵朵牵牛花迎风开放,这是一剑听过最美妙的声音。

“哇,好神奇,好美丽啊,一剑,你快看,这里又一朵开了,哇,还有这一朵,那边的一朵也开了。”不一会,篱笆上就开满了五颜六色的牵牛花,迎着朝霞,娇笑嫣然。沈小语在花朵欢呼雀跃,快乐的象一只小鸟。望着沈小语手舞足蹈的样子,一剑突然,觉得她很美,很美。她流眼泪的时候很美。跳舞的时候很美。快乐的时候很美。嘻笑的时候很美。

“喂,你怎么了?呆呆的。”沈小语,看着一剑脸上满含笑意,定定地望着自己,不禁觉得奇怪。

“别动。”一剑轻声施令,沈小语停止动作,眨着眼睛,好奇地望着一剑,难道自己身上有什么异常吗?一剑伸手,采下一朵开得最艳的牵牛花,轻轻地插入了沈小语的发髻里。然后,满含笑意地啧啧地赞道:“真美。”

沈小语的脸“唰”地一下变得通红,羞涩地低下了头。

“我是说花了,不是说你。”一剑坏笑道。“你,哼”沈小语故作生气,嘟着嘴,一跺脚,转身跑开。身后,转来一剑琅琅的笑声。跑着,跑着,沈小语自己也笑了。多好,一剑好象从来没有这样开怀地笑过。他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。

时间过得真快,眨眼,两个月就过去了。一剑和沈小语友好得就象多年的老朋友。受沈小语的感染,一剑的话也渐渐多了起来。“沈小语,你吃饱了没有,你吃这些少,太瘦了。要吃多点。”“沈小语,你在做什么呀? 天气转凉了,你穿得太单薄了。”“沈小语,你笨死了。小心嫁不出去。”每当这时候,沈小语就会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,“一剑,我不嫁了,这辈子就跟着你,吓死你。”

“好啊,我求之不得呢,有人帮我做饭,帮我洗衣。将来,也得帮我老婆洗衣做饭。”一剑一想起那白衣女子,脸上就绽放温柔。

“哇,原来你有心上人了,快说是谁?是哪家的小姐?”

“哪有啊,我只是打个比喻。”一剑矢口否认,极力掩饰。“你瞧这是什么?”

沈小语从怀中掏出一根白玉兰花簪,正是一剑在集市里买的那根。“这是我在帮你洗衣服的时候,搜到的哦。快从实招来,坦白从宽。”

“沈小语,快给回来。”一剑一见,脸上泛红。伸手想抢。沈小语连忙把簪藏在身后,指着一剑的脸嘻嘻地笑着:“你还说没有,你的脸都红了。嘻嘻,你不告诉我,我就不给你。”然后起身跑来。“沈小语,你这淘气包。快给我。”两人在一前一后,在园子里追逐着。。不时传出阵阵嬉笑声。

 晚上,两人围着烛光,窃窃私语。小声地说,大声的笑。沈小语告诉一剑,许多有关她小时候的事情。和姐姐一起拜师学舞,一起捉弄教舞先生。“你还有一个姐姐?”“当然了,我是沈家二小姐嘛。”“你真幸福,你们姐妹一定很要好。”

“那当然了,我和姐姐情深似海。”沈小语幸福地笑着。但一剑看出了那笑容里的无奈。

 一剑则会跟沈小语聊起在山林里的生活。如何与豺狼打斗,如何与老虎夺食,常听着沈小语一咋一惊。也常常会眼带泪光。每当沈小语,眼眶凝泪的时候,一剑就有,想把这个女孩子拥入怀中的冲动。她那么的善良,那么的娇弱,她的眼泪是真心真意,那么的清澈动人。

沈小语的忧伤是个谜,一剑偶尔会在她眉头捕捉一闪而过的哀愁。在沈小语的床头底下有一个小盒子。里面放着90根竹签。每天早上,沈小语都拿掉一根。每拿走一根,她都会轻轻地叹息。窗外,一剑心绪凝结,他知道,她是在细算着自己余下来的日子。是何人要置她于死地?沈小语不说,一剑也不问。因为,一剑知道,每一个人的心里头都有一个暗处,藏自己的心酸与不愿提及的事情。在和沈小语相处的这段时间里,一剑深深地体会到了,什么是快乐,什么是生命,什么是感动。世上,最难得的,莫过于与家人团聚。因此,他决定放沈小语走。沈小语听了一剑的决定。呆了呆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,没有过多的快乐。只是很平淡的一句谢谢。

  路的行程,这样的短暂。本来多话的沈小语,一路无语。一剑的心神也随之飘飞。到了沈府,门口,一剑微微一笑:“快进去吧。到家了。”“好的,你也珍重。”沈小语深情地看了一剑一眼,似乎有千言万语,但最终报以嫣然一笑。转身,步入沈府。

  相处的时候,往往会忽略了情感的滋长。分别的日子里,才能深深地体会到,思念一个人的滋味。一剑,呆在竹林小园子里,这里每一个角落都有沈小语留下的足迹,她的花,她的菜,她的房间,还有她的笑声。仿佛她从未离开一样。一剑也总会无意中,脱口而出:“沈小语。”,语落,方才感觉自己的可笑,竹林小园早就没有了沈小语。情不自禁,一剑总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,躲藏在暗处,注视着沈小语的闺房。那淡淡暗黄的烛火,把沈小语的身影,清晰地映在窗棂。仿佛又能听到她幽幽的叹息声。无数次,一剑想要去问问她,过得好不好。又无数次止步。他们本来就是两不相关的人。很无理地牵扯在一起,换来深深的牵挂。如果,此时,还不知道,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人是谁。那将是天生的大傻瓜,他对湖边的白衣女子是欣赏,倾慕。对沈小语又何止是深深的喜欢?于是,一剑,在一个细雨纷飞的夜晚,悄悄地把玉兰花簪留在了沈小语的妆台上。

  不一会,沈小语推门进入闺房。一眼就看到了妆台上的玉兰花簪。她紧紧地将玉兰花簪握在胸前,上面仿佛还有一剑的余温。他,来过。沈小语四下张望,窗外,黑暗处,有人影闪过。

 “一剑。”沈小语飞身追了出去。

“一剑,一剑。是不是你?”沈小语在府外的小树林里转悠。“我知道你来过,你为什么不出来见我?”

“我在这里,我只想看看你过得好不好。”一剑抵不住沈小语的呼唤,从一棵大树后面走出来。

 “真是你。”沈小语惊喜交集,“你漏东西了。”说完,把玉兰花簪递到一剑面前。

“那是,送给你的。以后我们也许没什么机会见面了吧。就当是做个念想。”一剑有点伤感,他们已经没有理由再见面,就算沈小语再丑。沈府的门槛高筑,他一个杀手,如何高攀。说完,转身举步离去。

沈小语,望着一剑远去的背影,眼睛盛满了泪水。迈开步伐,飞跑追去,从身后,紧紧地抱着一剑。“别转过身来。让我抱抱你。你也要珍重。”

 “嗯,”良久,一剑才转过身,捧起沈小语的脸庞,温柔地将泪痕,轻拭:“你也要保重,以后不许哭了,好吗?”

沈小语重重地点点头,一剑笑了,细雨中,笑得很帅气,轻轻地勾了一下沈小语的鼻子,转身离开,谁能看到,他转身后的泪痕。

平淡的日子暗藏杀机。沈小语怎么也想不明白,那个要置她于死地的人,为何如此的心狠手辣。初六是她的生辰,一大早,她遮好的妆容,闲逛于闹市中。一剑说得对,她的容貌太特殊,还是低调点的好。想起一剑,脸会微微的红,一个冷酷的男人,温柔起来会让人心痛到想落泪的冲动。发髻上的玉兰花簪剔透姣美。缘深也罢,缘浅也罢,自己总要回送点什么吧。

街上的饰品琳琅满目,一剑会喜欢什么呢?沈小语在摊位前徘徊。突然感觉身后,有劲风。回头望去。一把大刀在阳光下发出骇人的银光,正向着自己劈头砍来。“啊。”沈小语大惊,跌跌撞撞中闪过,大刀擦过手臂,划出一道血痕,沈小语本能地抓起摊位上的东西朝着对方丢过去。人群见有打杀,惊慌骚动,争先恐后散去。旁边又有一位黑衣人,使出利剑迎面刺来。剑锋直抵眉心。沈小语惊恐地闭上眼睛。命悬一线。只听到“铛”的一声,有刺耳的兵器撞击声。接着是打斗声。沈小语睁开眼睛。一剑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面前,正挥舞着宝剑与那两个黑衣人搏斗。两招下来,一个扫蹚腿凌空踢出,“叭,叭”两下,那两个黑衣人闷哼一声,重重地跌落在地上。四周不知从哪又涌出十几个黑衣人,手持刀剑,向他们扑过来。“小语,快跑。”一剑连忙使出招数抵挡黑衣人,这些黑衣人个个出手凶狠,一剑怕会伤到沈小语,所以支使沈小语逃走。沈小语哪肯离去,黑衣人要的是她的命,把一剑牵涉其中已是极不情愿。在一旁无助地观望着,不知道如何才能帮得上忙。为首的黑衣人,向同伙使了个眼色,其中几个黑衣人寻找空隙,脱身,然后高举刀剑向沈小语袭去。一剑见状,急忙使出狠招,一剑封喉,但见剑光闪动,犹如一条银蛇划过几个黑衣人喉咙,缠着他的那几个黑衣人立即倒地身亡。紧接着,一剑提气,飞身抢先落在沈小语前面,用剑挡住了数把砍下来的刀。然后,发出一声努喝,聚全身内力于剑锋,那几个黑衣人立即被震得飞出几米远,倒在地上,口吐鲜血,再也起不来。

作者:雨纤纯 来源:网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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